尽物性，巧结体——续解读明式家具的造型表象(二)

(三)板框结体是小箱、桥箱、提盒，以及官皮箱、药箱、镜台和橱柜等的抽屉常采用的基木范式。它以错列的顺纹楔形燕尾榫作为板框扣接的角结合，具有极强的刚性锁定力。由于各部位箱板外观的要求不同，用料的薄厚也不一致，出现了全裸的明燕尾榫，半隐的燕尾榫和全隐的暗燕尾榫。就以最普遍的抽屉来说，侧板与后板和前脸板是分别采用明燕尾榫和半隐的燕尾榫。(图50)而在小箱的薄板上就全采用明燕尾榫，外饰自铜包角加固；而且还在盖口和箱口各踩出一道极细的圆线，藉以适应小箱盖合严实的要求，惮将上下口沿加厚备作子口的技艺处置。(图51)

厚独板足的条几，就采用全隐的暗燕尾榫做角接合。(图52)但在攒框板足的琴几上，由于攒框板足的顶端是横向边框，就以较宽榫距的横纹楔形榫式与厚独板进行暗燕尾榫角接合，然后巧妙地顺着独板边缘的装饰线再拍合一条加厚木边，与攒框的横边高度取齐，俾利于在组装操作时，与竖边框顶端作格角插肩直榫接；并在横竖材交接的夹角间，打槽嵌装一板角牙加固结体的刚性，得以保持高强度的锁定力。(图53)

50抽屉板框用半隐和明的燕尾桦 51小箱薄板用明燕尾榫 52厚独板用暗燕尾榫 53琴几攒框板足用超宽楔形的暗燕尾榫 54夹头榫平头画案的基木结构 55平头案的牙条和牙头取顺纹合榫用合掌相交 56平头案的牙条和牙头取顺纹合榫用栽榫嵌夹 57平头案的牙条分段嵌入腿侧槽口

(四)柱腿构架结体是桌(酒桌、半桌、力一桌、条桌、画桌、书桌)、案(炕案、条案、画案、书案)、凳(条凳、力一凳)、闷户橱(一屉橱、联二橱、联二橱)和床榻等的基木范式。若按腿构架与而板的榫接定位来说，可分为内缩型和角隅型两类。内缩型柱腿足普遍采用夹头榫和插肩榫作为而板与外撇腿足构架的刚性锁定，它将而板、腿足和牙条组合成有序的结构风韵。

夹头榫是用于圆柱腿和个别起圆混的扁方腿。它在腿顶端开长口嵌夹通长牙条和牙头，藉以加宽腿足与横向构件的接合而，增强腿构架的刚性。(图54)也有为了获取牙条与牙头的顺纹合榫外观，只嵌夹牙条，把牙头分成两条木片，上端与牙条作合掌相交；(图55)或嵌在腿上端两侧的槽口内，用栽榫接合。(图56)还有个别的腿顶端不开口只开槽，将牙条分段嵌入腿侧槽口，用揣揣榫与牙头作角结合。(图57)但这种做法不牢靠，徒有夹头榫之形，势必求助于腿构架上施加必要的技术措施作为辅助。

若从腿构架的整体关系来说，两侧牙条需要用燕尾榫与前后牙条扣牢，亦可采取勾卦榫等形式拍合；并在适当位置用栽榫与而板底连接，有助于配合圆柱腿顶端以双榫直插而板的效能发挥，提高夹头榫构架的刚性锁定。(图58)此外为了保持某些平头案或翘头案构架的稳定，还需要在前后腿之间施加帐档;或在底足加托子，嵌装圈口辅件或花饰档板乃至直栅处理。(图59)

插肩榫是用于扁方腿的，并在腿足看而起圆混线的型而上常作顺纹合榫线。它的结构造法基木上近似夹头榫。腿足顶端也开口嵌夹牙条，并以双榫直插而板底；但腿顶端是以削皮斜肩的楔形榫槽将牙条与腿而拍合成严密的插肩顺纹合榫。(图60)由于这种合榫构造具有很强的刚性锁定力，在匠心的运作下，势必萌发某些变构做法。如有一例就是将牙条和牙头分开形成插肩榫。(图61)也有将腿顶端剔削成燕尾式榫槽的拄销，牙条和牙头就以槽口形式与拄销插接严实。(图62)其它部位的榫接处理与夹头榫相同。

至于翘头案的翘头榫接做法，由于而板做法不同而各有差异。一种是将攒边打槽装板的抹头，以一木连做力一式做成翘头饰件，用削皮格角的卯口与大边的直榫拍合。(图63)另一种是在厚独板的端部，以一木连做的翘头饰件与独板的直榫拍合。(图64a)也有将攒边装板的而，嵌夹于一木连做的翘头饰件下进行拍合。(图64b)再一种就是在攒边装板的抹头上，用走马楔另榫接一条翘头饰件。(图64c)

闷户橱是在平头案或翘头案的基架上改装成兼有储存和陈设之用的款式，它利用外撇腿构架之间的上部空间安排抽屉，并在其下沿的通长横帐和两侧板墙间，组构成一个隐藏的“闷仓”空间，既扩充储藏容纳量，又增强整体构架的刚性。(图65)而且还饰以宽厚的牙条和角牙等辅件，更益显不内缩腿构架的稳重感，为家具增添陈设效果。

角隅型柱腿构架中最富神似意味的榫接技艺是耸肩裹腿榫。它是摹拟竹材垠弯裹腿的样式，在圆腿足的上截部位，用高出腿而的耸肩裹腿榫，做成两帐格角交圈形式，并与上力一称作垛边的榫结构，形成腿构架的双子关联作用。(图66)由于圆腿顶端以高低榫与而板的格角榫穿插拍合，垛边两端就利用高低榫的位置安卯口插接，形成格角交圈，具有抗拉强度；而横穿腿而的耸肩裹腿榫就以直榫纳入柱腿的卯口，作格角相抵或交叉互让，具有抗剪强度。(图67)在这种互相搭配的优势下，有的还在垛边与耸肩裹腿帐之间，加置短柱“矮老”或“卜子花”连接成一体，显得更牢靠而稳定。

58平头案前后牙条与侧牙条的转角处理 59案形构架前后腿之间的多样处理 60插肩榫酒桌的基木结构 61插肩榫大画案将牙条和牙头分离插入 62插肩榫将牙条和牙头分段的里面开榫槽口与挂销插接 63翘头作是将攒边打槽装板的抹头以一木连做的翘头饰什与大边直榫拍合 64其它各具技艺的翘头作 a厚独板面的端部以一连做的翘头饰什与板直榫拍合 b将攒边装板的面嵌夹于一木连做的翘头饰件下进行拍合 c在攒边装板的抹头上用走马楔榫接条翘头饰什65闷户橱增设闷仓构架的整体优势 a平头一屉橱 b翘头三屉橱(联三橱) 66角隅型直腿构架的耸肩裹腿榫结构 67耸肩裹腿榫两榫头在角隅柱腿格角交圈时纳入卯口内的安排 a格角相抵 b交叉互让 

也有一些角隅型直腿构架是在圆或力一腿的上截部位，用直帐或罗锅帐以月牙状外皮插肩榫或齐肩榫与直腿结合成的构架，并在帐与而板之间嵌装各式牙条或加短柱巩固其刚性。(图68a c)有的杌凳为了提高它的耐用性，还在直腿的下段加置侧帐或管脚帐。(图68b c)甚至有的方桌就在直腿与而板的角隅处，用栽榫或槽榫加置一片夸饰的角牙，拓展为一腿二牙罗锅帐。(图69)

角隅型直腿构架中颇具技巧性的是四而平做法。它是在方柱腿的顶端用高低榫与而板的格角(攒边打槽装板做法)作平整齐边的结合，并在高低榫下削皮格肩的力一柱两侧，加置半银锭榫的垂向“拄销”夕，惮与牙条里向的槽口套拄，组构成直腿构架的刚性锁定。但在用料上，牙条必须加高加厚一些，备削皮格角下移，有利于加长拄销的接合而，提高它的抗剪强度。此外为了保持牙条与而板边沿的平整外观，还需在牙条的适当位置加楔钉式的穿销与板底固定。(图70)

(五)束腰鼓腿构架是香几、桌(炕桌、力一桌、条桌、书桌、供桌)、椅凳和床(罗汉床、架子床)等的基木范式，是一种很具特征的结体。它是以抱肩榫的侧向加拄销作为束腰鼓腿构架的刚性锁定，将而板、腿足和牙条攒合成有机的结构风韵。但就构架的整体关系来说，有一些结体是靠增设各种辅助构件，加固其构架的刚性，就免除在抱肩榫上施加拄销。当然不排斥由于材质的差异而取双重保固的技术措施。

从造型款式来看，可分为两大类型：一类的底足是往里兜转的蹄形足款式；再一类的底足是向外翻转的，腿足略呈S形二弯腿款式。尽管这些款式的细部变化很多，若以形态构成来区分，可基木分为四隅束腰和环状束腰两类不同的结体。

四隅束腰的结体就有不少在鼓腿的适当位置加齐肩榫的罗锅帐。(图71)也有就在腿足中段花牙饰线的回旋处，施加对角十字帐。(图35)最具技巧的是在鼓腿足与而板底之间的隐蔽处设置下勾上托弯曲状的霸工帐。(图72)下端做成向上勾拄的半个银锭榫，纳入鼓腿内角向的条形榫槽内，往上勾拄，再用木楔垫塞。上端截成豁口托住板底的穿带，用销钉固定(图73a);或用一块剔挖四个缺口的力一木，将四根聚集一起的霸工帐上端扣钉于穿带底。(图73b)若对较高的结体，还需在力一腿构架的末端加管脚帐或配置力一托泥榫接。通常力一托泥的做法是在腿足底预留力一形榫头，插入用四根横木条作格角攒接成的力一卯口(图74a)，另一种做法是将腿足底切割成上小下大的倒斗形榫头，平移套装于托泥抹头的倒斗形槽口内，然后与托泥的大边榫接拍合。(图74b)

68角隅型直腿构架的辅助结构 a加直帐牙条 b加直帐牙条和侧帐 c加岁锅帐短柱和管脚帐 69角隅型直腿构架的一腿三牙岁锅帐结构 70角隅型直腿构架的四面平结构 71四隅束腰长方凳的鼓腿构架 72四隅束腰长方香几和方凳加霸土帐与鼓腿构架榫接 73霸土帐上端与面板底穿带的不同处置 a截口托住底带 b用方木块扣钉于)底带 74方形托泥的不同榫接法 a托泥四角作格角攒接成方卯口，纳腿足底预留的方榫头 b托泥取抹头攒框榫接，两端凿剔上小下大的倒斗形槽口，嵌纳腿足底的倒斗形榫头与大边榫接拍合

在造物匠心的推动下，为了显不束腰鼓腿的夸饰力感，又推出一种鼓腿彭牙做法。如罗汉床(即榻上面加置床围子)的鼓腿，除在抱肩榫上加拄销外，还将通长彭牙加厚，并用穿销与床面大边底榫接固定。至于独板床围的装置，就采用便于拆装的走马销作连接。(图75)若床围是用短料攒斗的花饰图案，诸多是以门卍字形和如意云形作为基木图式衍变而成的。在攒斗技术上，除用齐肩榫、格肩榫和栽榫外，还需要运用多种严谨而细致的攒接或斗簇的做工。(图76 77)

若在较矮的四隅束腰鼓腿彭牙炕桌，就免除了拄销的做工，改用较薄的彭牙与抱肩榫连接。(图78)而在环状束腰的圆香几，也有不施拄销的，就是将束腰和彭牙以二分做法，在鼓腿的两侧用格角抱肩榫连接。(图79)上端利用束腰柱顶端的榫头与圆而板的边框固定，错开它用四段弧形弯料攒边婪板的衔接榫舌；下端就在腿足底用方榫与弧状弯料攒接的圆形托泥进行连结，或作错开托泥的楔钉榫接，即使在托泥的楔钉榫接点上进行连结，亦巧施化解榫结点的错开做法。(图80a b c}但在半环状月牙桌的鼓腿抱肩榫上，就需要加置拄销辅助，这是由于腿足下端不设置托泥，全凭彭牙两端的榫卯结构获取技术的牢靠性，惮予稳定整体构架的刚性锁定。(图81)而且在高束腰的技术整合中，又推导出具有盖缝条作用的托腮做法，形成酷似石作须弥座的束腰式样，既造就了四隅高束腰鼓腿彭牙的款式，如加短柱分段嵌涤环板的高束腰半桌(图82)；又拓展了环状高束腰鼓腿彭牙的款式，如带有托泥的嵌涤环板高束腰五腿香几。(图83)

75岁汉床的鼓腿彭牙做法及其板床围结构细节 76床围攒接结构细节 77床围斗簇结构细节 78四隅束腰鼓腿彭牙炕桌的格角抱肩榫结构 79环状束腰鼓腿彭牙圆香几的格角抱肩榫结构 80圆形托泥的不同榫接法 a腿足底榫头错开圆托泥弯料攒接 b腿足底榫头错开圆托泥的楔钉榫接 c错开与化解腿足底榫头与圆托泥的榫结点 81半圆桌鼓腿彭牙的抱肩榫结构 82加短柱分段嵌涤环板的高束腰半桌 83带圆托泥的嵌涤环板高束腰五腿香几

(六)轭架结体是靠背式坐具的基木范式。它是通过椅座盘的攒合，将前后腿及其有关构件组装成有机的形态。常见的靠背椅(含灯拄椅)和扶手椅(含四出头官帽椅、南官帽椅、玫瑰椅)是采用直材横冠木(俗称搭脑)作为轭架坐具的椅靠。(图84)这类坐具通过技术整合的潜移形改善，秉承不损伤扼架后腿内性的信念，不凿剔榫卯口，确保其抗压强度。采取在椅座边的后二角或四角开圆孔或方孔利于后二腿或前后四腿从孔中穿过，形成格角攒边方包合榫，从而构成整体构架刚性的中枢锁定。(图85)座盘以下的四腿是取外圆里方或方材的断而，用管脚帐按赶帐做法连结牢固。座盘以上就在圆或方的前后腿顶端，视不同的具体情况，择用月牙状插肩榫、格角银锭闷榫或多种截肩榫，与靠背扼架的横冠木以及连接前后腿的扶手榫结牢固，务求两端不产生水平方向的拉开。(图86 87)但有些南官帽椅、玫瑰椅的搭脑和扶手的尽端是取向下微弯，做成烟斗状的卯口，与腿顶端的榫头结成闷榫。(图88)这样的处理手法，堪称为相互关联而又呼应的形态构成。而且，诸扶手椅为了适应就座时双肘能作自然姿态的搁置，扶手宜作外鼓状态的承搁，导致扶手的支柱必须作技术性承转的应对处置，形成下支上接的渐变曲线，取名“联帮棍”。有的还将前腿上端也作前倾向的曲线，称“鹅脖”。可以说，这样的处理手法，都是缘起于功能的需求，采取随形取势，因势利导，造就一种协同的动势感。

圈椅是采用浑圆的曲材扼架作为椅靠，但其座盘仍然是用格角攒边方包合榫作为整体构架刚性的中枢锁定。椅盘以下的四腿也是用管脚帐按赶帐做法榫接牢固；椅盘以上的顶端是用月牙状插肩榫与椅圈扶手连接。为了适应就座时背靠与双臂均能得到舒适的倚搁，椅圈扶手就作后高前低的倾斜状，而且扶手的两端还处理得极具抚摸的手感形式。这样的椅圈又称“月牙扶手”，它是将五根弧形圆弯材在其驳接的端部，做成两片凹凸互补的合掌式榫头，紧贴交搭后，就在合缝中间贯以楔钉榫锁定牢固。(图89)

至于加固各式坐椅刚性的牙条、券口牙子、角牙、罗锅帐等辅饰构件的安置就从略。

84直材横冠木轭架靠背的坐具 a灯挂椅 b四出头官帽椅 c南官帽椅 d玫瑰椅 85椅后腿与座盘的格角攒边方包合榫结构 a开格角圆孔的做法 b开格角方孔的做法 86轭架横冠木与圆后腿的榫接 a月牙状插肩榫b格角银锭闷榫 87圆材扶手与前后腿的榫接 a月牙状插肩榫 b格角闷榫 88圆材挖烟斗状的闷榫角接合 89圈椅扶手弧形弯材驳接用楔钊榫接合 30圆背交椅的构架空间均势 91民间竹扶手椅和竹柳靠椅的构架空间均势 92圆背交椅空间二角构架力场的平衡图解 a人体就座时臀部着力点 b靠背着力点

最具技巧心智的是圆背交椅，它采用浑圆的曲材扼架作为椅靠。但其椅座是依凭前后两榻交叉的腿框，用绳编串结而成的座而，从而构成一个以绳编而为底边的倒二角形顶点。这顶点就是用轴钉串联作为座构架交叉的中枢。而且还巧妙地利用后交叉腿驳接一根向前回转延伸的支撑腿，与月牙扶手榫接成一个锐夹角，并在回转处加饰一个浑厚的角牙，甚至加置金属构件固牢。若从形态构成的侧视成像来看，恰好与后倾的靠背板构成一个空间二角的均势。(图90)这样的椅靠构架，颇类似民间常用的竹材或柳木制的扶手椅和靠椅的椅靠构架(图91)，具有异曲同工的力学内涵。就是说在静态力的作用下，凭借空间二角构架传递一种力场的平衡，从而稳定了整体构架的造型。(图92)何况圆背交椅又在跨度较大的扶手中段，加置一根金属拉杆，以分解胳臂倚搁时的承受力，既提高椅圈扶手驳接的抗弯强度，又强化了空间二角的刚性锁定。并与绳编座而的交叉构架组成和谐而有序的形态构成。而且为了适应这种坐具搬运频繁的特点，还着眼于整体构架的加固，就在各榫卯的结合处，以及构件的交叉串联部位加配金属饰件，通体旱现出一种独有的精练、质朴而纯真的品格。

所以，当我们阐述榫卯结构的应用时，不能脱离结体构架的整体。只有牢牢把握好整体形态的构成关系，才能使我们从深层而去理解各榫卯与整体，以及各榫卯之间相互协调、依存、互补的独到匠心。

总之，榫卯结构之匠心，妙在“精巧”二字的运用，精在体察，辨认材性，审度榫卯定位的得体与牢靠;谨慎推敲榫卯用料的极限，权衡寸法合度；细察顺纹合榫的外观，尽显肌理之美。巧于随宜，随形就势组构榫式；依式移置，相机酌情变构；巧施技艺，权宜榫卯结点榫头的穿插交叉，务求精确随宜，竭尽技巧之变。充分体现匠师深得尽物之性的真谛，领悟巧取结构美的奥理，堪称细木手工艺之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