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某店老板耿先生介绍,此处的老家具来自全国各地,都是明清以来原汁原味的柴木家具,绝对货真价实。他说,每次听说大客户要来时,不论大小库房的人都倾巢出动,整齐列队相迎,翘首企盼贵宾到来,如同恭迎财神一般。现场可看到,当一家拍卖公司的负责人带着外宾抵达时,场面正如耿老板说的那样,热烈程度实属少见。双方寒暄过后,一群人开始围拢过来,争先恐后介绍自己的家具。拍卖公司负责人也很敬业,通力解说,对外宾看上眼的老家具讲解得更是细致入微、头头是道。如此欢悦热烈的情景,正应了一句古话:郎情妾意均正酣,喜上眉梢逐利忙。
在几十家库房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老家具,每家少说也有几百件,抬眼望去颇为壮观。当问到生意是否每天都如此火爆时,有老板说,这里的客户主要是外国人,大多数都是拍卖公司带过来的,每个月有两三次就不错了。
据拍卖公司负责人透露,外国人喜欢柴木家具,一是为了收藏,二是为了拍卖,也有运回去加价出售的。在国内很不起眼的柴木家具,到了国外身价就大不同了。虽然价格同硬木老家具不可同日而语,但外国人要的量大,一次就运走两三个集装箱。柴木老家具在国内藏界已被奚落很久,即使收藏稍有起色,也难逃二流似“妾”的口舌,即使明“媒”正“娶”,也难登大雅正堂。如此货色冠以“明清家具”招牌,图的就是个的名份,这很符合外国人的口味。一方愿卖,一方愿买,何乐而不为?无论“一流”还是“二流”,只要有现金流就行。
其实外国人对柴木家具很有研究,眼力也颇独到。对没有品相的柴木家具不屑一顾,特别是对椅子嗤之以鼻,而对书桌和衣柜却兴趣盎然。对造型差的柴木家具品头论足,对完好无损的柴木家具则要鉴定一番,摇摇头来一句“Maybe New”(可能是“做旧”)。经交谈了解到,国外对中国老家具的喜爱是有一定偏好的,就像外国人的西餐一样,荤素拼盘,一清二楚,这与中国人的审美趋向大相径庭,他们不讲抽象文化只重感觉。看到有色的就好,摸到真实的就行。当问及为何不喜欢柴木椅子时,他们只说了句:No color(无色) ,No Value(无用)。
此情此景令人心生感慨,正在中国明清古家具精品展上几十件柴木家具,却得到了业界专家的普遍好评,而眼前的一些柴木家具却要漂洋过海,远赴重洋。名本同源,命何不同? 也许唐代李白的乐府诗句才是最好的注脚:“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原载于《中国红木古典家具》杂志2011年第五期,作者: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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