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家具：黄花梨木最芬芳

江苏 雷虎

近年来，明清红木家具身价一种飙升，大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之势；而做为明清家具中代表的黄花梨家具，其升值幅度更是一骑绝尘，大有赶超紫檀木，成为明清家居中“活色生香第一流”的架势。黄花梨虽然依然试图低调，却已不声不响成为各种拍卖会上的主角。曾经“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小家碧玉，一掀起盖头来，就震惊了世界。

要提黄花梨木家具，就得不提及明清家具这一母体。明清家具在世界家具中是别具一格的，自成体系。

明清家具的珍贵，是因为它蕴含了独树一帜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也因为它的选材也物以稀为贵。

传统明清家具家具，统称红木家具。红木不是指一种木材，而是对珍贵家具材质的统称。在传统文化中红木代表高贵、财富和地位。因而红木家具就成为一种符号，化作了社会上层的象征。我国传统珍贵木材有“一黄、二黑、三红、四白”之说。黄即黄花梨，黑即紫檀木，红即酸枝木、鸡翅木、铁力木、花梨木等，白即楠木、榉木等。

黄花梨，学名降香黄檀，又因其主要产自海南，由黎族伐之，因而又称“花黎”。

黄花梨的珍贵也因为其材质“天赋异禀”：黄花梨生长缓慢，因而材质缜密，极为稳定，寒不变形、暑都不开裂、韧性极好适合作各种异形家具；又因其木色金黄而温润，材质纹理或隐或现，生动多变；其颜色不静不喧，高贵典雅。切合了文人志远清高的个性共鸣。

黄花梨药用部分称香，又称降木，其气味芳香，具有舒筋活血、止痛止血的功效，还是著名的香料，让黄花梨于“贵气”中更平添了一份“福气”。

因而在明式家具中，黄花梨是名贵家具的不二之选。

然而，素有“木黄金”之称的黄花梨，只有海南、越南、老挝等有出产。其中又以海南出品的最为名贵，俗称“海黄”。

自明式家具兴起之后，海南等地的黄花梨很快被大量砍伐，虽然自郑和下西洋及民间海外贸易，曾从东南亚带进了大量黄花梨，但是自明代中后期后，因海禁的实施，海外黄花梨输入的停滞，国内新采黄花梨无法满足需要，而黄花梨漫长的生长周期，让新栽种的黄花梨未来得及成材，黄花梨自清朝中期就开始“断代”。失去了黄花梨木这“源头活水”， 黄花梨木家具很快就成为一潭死水。

由于黄花梨材质的缺失，再加上清王朝入主中原，清式家具成为了主流。而硬木中质地最坚，份量最重，静穆沉古的紫檀逐渐成为了新宠。自清初后，文人精神式微，公众的审美趋向开始追随统治阶层。代表皇家气派的紫檀越发流行，越发尊贵，逐渐取代黄花梨成为名贵家具的代名。黄花梨家具逐渐没落，如同瓦砾一般被散落民间，长时间被人忽视。

直到上世纪四十年代，德国人艾克出版了第一部明式家具的专著《中国花梨家具图考》。明式家具第一次走进了西方人的视野。引起西方研究、抢购明清家具的狂潮。黄花梨家具开始“墙外开花墙内香”。然而，好久不长，1949年建国后，国门紧锁，严格控制了明清家具出口，刚刚在西方兴起的明清家具热很快冷却。及至上世纪八十年代明清家具研究专家王世襄先生的两本著作《明式家具珍赏》与《明式家具研究》问世，引发了全世界明清家具收藏的第二次浪潮。港台、西方的明清家具收藏家奔走于江、晋、冀、陕等地的古宅中以极低的价格低格把黄花梨家具抢购一空。这些黄花梨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开始频繁的开始在纽约、伦敦的古玩交易市场上抛头露面，以其精湛的工艺折服了西方。尤其是简洁明快的明式黄花梨，和西方简约主义的现代美学思潮形成共鸣，受到了一致追捧。而清式紫檀木家居以宫廷御用的身份和其极度的奢华，成为了内地的新兴富豪们彰显身份的器物。

当人们发现黄花梨的价值，开始“众里寻它千百度”时，黄花梨的嫡系正宗“海黄”却总在灯火阑珊处。如今市场上能见到的黄花梨多产自越南等地，俗称“越黄”。虽然较之古典正统的明清家具材质“海黄”，“越黄”虽然其价相差十倍。但却也奇货可居。

这造成的后果是，大量的中国游资纷纷赴越南“赌木”。有相关报道称，黄花梨木价格最近8年中身份爆涨400倍，黄花梨木俨然成了这个时代“疯狂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