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翁老板处,我们亲眼看到了几件80年代的龙眼木家具小件。一个是龙眼木的底座(尺寸:32*17CM),一个是龙眼木凳形架几成对。底座面板虎皮纹纹理清晰,底座腿足上部与攒边的格角部分连接匝实,自上部抱肩到下部外翻马蹄足,线条起伏舒张凝练,起承转换协调顺畅,颇有明式家具的意韵。而另一具龙眼木凳形架几虽仅有30公分见方,然而面板下穿带竟有3CM宽,用功精到令我等肃然起敬。30余年的时间并不久远,但这副民间家具无意间流露出的态度,却让我们仿佛触摸到莆仙民间工艺的脉搏,心底甚至还有意味深长的慨叹。
莆田是妈祖文化发祥地。莆田木雕兴于唐宋,盛于明清,素以“精微透雕”著称。宋元时期,由于沿海一带妈祖信仰的盛行,带动了寺庙的建设,而寺庙的建设促动了莆仙民间工艺的兴起。而福建木雕中最具代表性的工艺——龙眼木雕在清代就开始出现,这一时期也是红酸枝登上红木文化舞台的时期,在京城从事紫檀木与红酸枝家具生产的莆仙民间艺人,在本地从事龙眼木雕的艺人,势必形成反哺和交流,所以说龙眼木家具在莆仙地区盛行,有着天然的工艺土壤和文化基石,天时、地利、人和,造就了龙眼木家具及其制器的工艺地位,成全了它作为莆仙民间家具主流的文化身份。
通过建军和“博古翁”对莆仙工艺和民间家具的相关介绍,对龙眼木本身的木性,我也多少有所了解。龙眼木材质坚重、极耐腐、不受虫蛀,木纹细密,色泽柔和,符合工业及民用良材的标准。老的龙眼树干,特别是根部,虬根疤节、姿态万状,是木雕的好材料,成器后有“古董”之美。这些特征都符合我们日常对家具的使用习惯和审美追求。所以,刚才那两件作品虽小,但气质沉古,稚拙玲珑,精湛的民间工艺与优质的龙眼木两者间结合,不啻是艺术与天资的相遇。
山西的榆木家具,苏州地区的榉木家具,他们都有着非常浓郁的地域特色,有着广泛的民间基础。而龙眼木家具在莆仙地区的使用,与柴木家具在国内其他地区的流行,都应该视同我国家具文化的遗脉。林建军作为“莆作”商标的持有者,说到山西的老榆木家具对北方家具工艺的贡献,苏州地区的榉木家具对“苏作”乃至明式家具的贡献时,他说莆仙地区的龙眼木家具对“莆作”工艺在今后的开宗立派,“仙作”流派在今天的传承发展,亦功不可没,忽略龙眼木家具作为民间工艺的载体形式,那么我们今天谈传承的话,会很空泛,研究龙眼木家具,也可以藉此填补载体研究的空白,弥补载体缺失的遗憾。
莆仙地区目前是国内最大的高端红木家具出产地,尤其是“中国古典工艺家具之都”——仙游坝下,更是“仙作”流派的代表,在当今红木古典家具业界有着举足轻重的行业地位。认真思考起来,建军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龙眼木家具在深层面的文化价值还有待发掘,谁能说“仙作”流派与盛行莆仙民间的龙眼木家具,没有必然的千丝万缕的血脉渊源呢?要全面且清晰地了解莆仙工艺在现世的艺术成就,就应该研究研究龙眼木家具,从历史以来所形成的家具文化的发展脉络,我们不难得出结论,正是龙眼木家具在民间的存在,极大地确立了莆仙地区传统家具的流派风格,并据此丰富了莆仙家具工艺的文化内涵,随着时代的进步和岁月的更替,工艺家具的载体形式发生着改变,与时俱进十分重要,但也不能仅仅谈高端材种,而忽略了本地材种的贡献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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