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拍观察：文玩杂项的价格弹性空间

2012年春拍，中国嘉德“翦淞阁 文房宝玩”专场于5月12日14点开拍，全场35件拍品悉数易手，100%成交，总成交额达到12671万元。其中拍品2558号“明 周制 鱼龙海兽紫檀笔筒”，拍前估价高达1200-1800万，最终于5520万元成交 刷新了木质笔筒的拍卖成交纪；除此之外拍品2579号“清 纪晓岚铭 紫云砚”，以586万元成交，高出估价不少。这个“大圆满”如果发生在2011年春拍，可能是比较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经历了去年秋拍的下滑后，人们难以对今春抱有太高的期许。这场成交无疑给2012年春拍交上了第一份优异成绩单：不仅让人们看到艺术品市场依然有强劲的动力；同时也启发人们把目光投注到文玩杂项上来。

王世襄旧藏“明 鱼龙海兽紫檀笔筒”

一般情况下，中国书画和宫廷瓷器这些大宗项目容易聚焦人们的目光。其实，在书画和宫廷瓷器攻城拔地的时候，文房杂项也有不小的成长，只是不显山露水罢了。就拿此次拔得头筹的“明 周制 鱼龙海兽紫檀笔筒”来说，首先它是我国著名文物收藏家王世襄先生的旧藏；其次此笔筒为紫檀质地，器表满浮雕鱼龙海兽图像，龙纹的气势摄人魂魄；再次，此笔筒曾经有过重要著录，在《中国美术全集》出版过。现今又出自翦淞阁。我们知道翦淞阁多年来专业收藏和研究文房清供，崇尚宫廷和文人品位。如此辉煌背景，当然会出高价，并且是创出了木雕笔筒的最高纪录。除此之外，这次中国嘉德甄选的翦淞阁重要藏品多是流传有序的经典之作，所以无一流拍，像纪晓岚款的砚台也拍出五百多万，其他有一些文玩也都是比较理想的价格。成为今年的这场文房杂项是一个亮点。

如果说“翦淞阁文房宝玩”的骄人成绩得益于名人名堂效应，那么另外一场“屏间雅赏—文房及雅玩”专场则以77%的成交率和总成交额达到25681万元依然以不错的战绩收锤。嘉德公司瓷器杂项部业务经理乔皓认为这个成绩是符合预期的：“我觉得很踏实的一个价位，很实在的一个价位。”

近几年来，有个现象值得关注，文玩杂项愈来愈受到人们重视，不少收藏者说，我们搞收藏也要点文人气。资深艺术商人刘先生主要经营木器类的艺术品，他发现：近两年，在木器当中，只要是和文人沾边的艺术品价值就倍增。藏家越发倾向于有文人气息、文化内涵的藏品。同时，因为此类文玩面很宽，所以受众面更宽，很容易博得大众的青睐。

嘉德公司的乔皓觉得，搞文玩、文房完全是一个人的感觉，是一种审美的感觉，就是你眼睛里有没有这个美!这个发掘起来很难，路边随便捡块石头子儿会很老，但是要做得雅就难了。所以，我们把一场文房的拍卖想到了“屏间雅赏”的概念，我至少认为我们这个拍品大多数都雅，这个很有意思。

什么是“文玩” ？

传统上，我们喜欢给艺术品以材料来分类，例如瓷器、玉器又或者书画。而近两年来兴起的“文玩”这一概念，并非基于艺术品的材料，而是更强调其一种文化内涵。乔皓认为：“文房是独立出来的一种概念。就是说文人案头的陈设这一类东西，玩赏的这一类东西，实际上是受两大板块影响，它是在两大板块中间的一个“文”器，比如说竹、木、牙、角类，木就是受到家具的影响；还有一个是受到瓷器的影响。实际文房是很难把握，哪件东西到底是文玩，很难定义，有时候可以说往那边一靠归瓷器类了，或者往这边一靠归家具类了，很难定义。因为文玩要想去真正的定义，不是说是拿在手里一个摆件这么简单的东西，实际上是一个文化。再者说，文玩好像或多或少一定有一个思想内涵，你拿在手里的这个东西，很多有一个题款，有文人过去使用过的痕迹，也许仅仅从材质去给这件东西定位是不够的。就是你拿到的很多是有文人思想的附加值的东西，现在拍卖文玩单独拿出来，就是按照思想内涵的东西聚拢在了一起。”

嘉德公司瓷器杂项部总经理刘越表示：文玩还是一个新概念，由于它不是一个那么明确的概念，不想瓷器、书画，它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划分。所以这个概念也是从其诞生以来就在不断的演变。我们最早在拍卖的时候感觉感觉文玩就是一些古代的文房四宝，案头的笔墨纸砚，文房摆件，现在这个概念越来越外延化。不光是一些古代的文玩，这些年很多东西加入进来，比如说现在赏石，古代赏石也加入到文玩；比如香具、茶具，现在也都加入到文玩的概念；甚至一些当代文玩，像现在有些人喜欢玩核桃，手里搓的那个；有一些人喜欢玩一点新的印石、印章，新的石雕；还有些人喜欢玩一些新烧的茶具、香具，现在也都纳入到文玩这个行业。所以文玩这个概念将来的发展，一者会越来越多元化；另外就是越来越细分。因为它的概念很广，涉及的门类很多，我所了解的每一个收藏者、爱好者无法衡量这么多，所以大家将来的收藏会呈现在这样的情况，比如说我就收这个文玩里的砚台，或者我就收文玩里的香炉。如果你要是说很专业，要想在某一个方面取得好成绩，就要学会细分。

“文玩”是价值洼地吗?

经过与拍卖行专家、资深的艺术品经营者以及收藏者的交流，能基本上得出正面的结论：文玩杂项是一块尚待开采的价值洼地。我们知道了文玩杂项的概念非常宽泛，很多形成气候和规模的门类就是从文玩杂项里面独立出来的，比方说砚台、鼻烟壶、铜香炉等等。

记者同时咨询了一位如今专门收集文玩类杂项的赵先生，赵先生入门收藏约莫五年，不是特别久，起初做的是明清瓷器的收藏。在谈及其收藏兴趣的转变时，赵先生像记者透露，“起初觉得明清瓷器很漂亮。但是由于在生意场上多年比较心浮气躁，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些艳丽的清代瓷器，粉彩什么的，觉得过于“艳”了。加上瓷器的鉴别实在是比较难。后来我发现一些杂项类的小东西很有意思，像是水盂、砚台，很多还带有提款，从中你能看到古代文人的生活方式、思想精神。试着去理解古代文人那种心境，慢慢地也让我自己心能静下来。再加上这些案头的小东西，特别容易让人赏玩，所以我觉得是不错的选择。” 资深艺术商人杨先生谈及对文玩的预期时也认为：“文玩起初在南方的受众群体较多，但是现在北方人也开始关注这个板块了。而且随着中国艺术市场的发展，收藏群体的审美也在变化。收藏家刚进市场的时候，肯定最先看到的是“外表”亮丽的东西，但是久而久之，他们就会发现无味，会去追寻更有内涵的东西，所以这个时候，文玩就浮出了水面。文玩是雅的东西，经得起推敲的东西，这个市场才刚兴起，所以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乔皓认为：文玩的收藏其实国际上苏富比、佳士得也是搞过几场这方面的的拍卖了。文玩我认为是刚刚兴起的，刚刚把它作为一个独立的门类拿出来的。对于它以后的更精确的定义，比如到底什么是文玩，可能有待于发展，还有待于多次的拍卖才能够有一个很稳固的价格体系。所以我认为文玩的收藏实际现在属于刚刚起步的阶段。

刘越觉得文玩杂项未来会受到比较广阔的收藏群体的关注，因而它有很广阔的发展空间。我们知道有一些东西是需要具备很强的专业性才能进入收藏领域，比如说瓷器，比如说佛像，这都需要很强的专业性，所以它有专门的群体。拿瓷器来说，需要多年的学习、研究，瓷器的品种和瓷器的鉴定，需要很多年才能入门。而文玩杂项涵盖很广，也不是说真正非常古老的东西叫文玩，就像我们现在大家喜欢去商店里买，他要挑这样的铅笔盒或者笔记本，也是一种文玩，所以说几乎每一个人在他的生活中都有文玩，所以它的受众很广。我们也注意到很多客人刚开始进入收藏市场里，对于他来说书画、瓷器专业性比较高，门槛比较高，文玩相对性门槛比较低，所以它受关注的程度广。另外，文玩的收藏也是很多元的，这个东西不像瓷器、书画，一个名头，一个类别能够关注到，有的时候我们说购买文玩的这些群体有自己的偶然性，我今天来了看到这件东西我喜欢，可能能买，下一次我再来文玩专场可能有同样类别的浮雕，但是雕的题材、形象正好我不喜欢我就不买，是比较有一定的个性和偶然性的。

刘越谈到文玩个性很强，每一件文玩都不完全一样，每一件东西它是手工匠人的创造，所以它的价值怎么衡量，它在本身自己的横向圈里。你拿一把紫砂壶和另一把紫砂壶，有的时候都很难比出到底是怎么样，更不要说你拿浮雕和紫砂比或者拿砚台和什么其他的文玩来比，所以实际上这个价格有一个很大的弹性空间，人们对它的认识，对它的价格的认识，第一是注重它的艺术性，就是大家怎么看待它的艺术所达到的高度；第二也受当时某一个时代收藏的风气的影响，同时也会受到一点经济形势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