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古钱币上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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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图11

2015年为农历乙未年，是我国传统的生肖羊年。羊是十二生肖中最富温情的属相，它温顺并带有些许羞怯的性情，与世无争，惹人喜爱，因此带羊字的汉字都与“驯顺”之意有关。羊是最早被人类牧养的家畜之一，它伴随着中华民族步入文明，在中国古代“羊”是非常重要的，和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影响着我国文字、饮食、道德礼仪、美学等文化的产生和发展。因此羊在从古至今的许多建筑、图书、服饰、器物、印章上都留下了不朽的造型，其艺术表现形式丰富，形象多样。在我国历代铸造发行的钱币上，也常常能够见到“羊”字或羊的图案。

早在春秋时期，当时流通使用的铲状货币——空首布上就有“羊”字出现。丁福保所著《历代古钱图说》上就刊载有一枚春秋早期的空首布拓片，其上有一清晰的“羊”字。拓图旁说明：“羊，地名。《殷墟书契前编》卷二第四十四页：‘田于羊’。”这是现今所见最早出现“羊”字的钱币。中国嘉德2013年春拍中，曾上拍一枚“羊”字空首布(图1)，为春秋时期周王畿地区铸行的大型平肩弧裆空首布，其通长10.04厘米，品相上美，估价1.5万—3.5万元。

在古代汉语中“羊”与“祥”音同意通。《说文》中有“羊字象头角足尾之形”，“牛羊之字，以形似也”的记载。“祥”由“羊”演变为来。如西汉大儒董仲舒有云：“羊，祥也，故吉礼用之。”因此历代古钱上出现的“羊”字很多为“祥”字省笔，取吉利、祥瑞的意义。如存世汉代“五铢”钱中就有一种背穿左正列“羊”字的纪文钱，较为罕见(图2、3)。三国时期蜀汉政权铸造有虚值大钱——“直百五铢”钱，钱背常铸有或刻有阴文和纹饰，其中也发现背有“羊”(图4、5)、“川·羊”(图6)或“吉·羊”(图7)等阴刻或阳铸文字的品种。

除了流通钱币，“羊”字或羊的图案亦在古代民俗钱币上大量出现。羊的图案在我国古代生肖钱币上常见。中国的生肖文化源远流长，在《诗经·小雅·吉日》中就有“吉日庚午，即差我马”的说法。生肖文化是我国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作为中华民俗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表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化底蕴和内涵。铸造具有生肖图案或文字的生肖钱币是生肖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生肖钱币铸造由来已久，从现存实物看，最迟在唐代就已开始铸造，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它将生肖与钱币相结合，以十二生肖属相作为钱币题材，故名。在传统文化的十二生肖钱中，用十二种动物来表示人的生年，俗话说“生肖十二种，每人一属相”，因此生肖钱币历来受人欢迎。羊在十二生肖中排在第八位，与地支中的“未”相对，所以历代所铸的生肖钱中，十二生肖之一的未羊自然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现今流传下来的生肖羊钱有单枚成套的，正面为生肖羊的造型图案，穿上为地支文字“未”，钱背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或有“未”(图8、9)、“未生”字样，或有一符篆文字，或出现本命星官的图案，也有将包括羊在内十二生肖合铸于一钱的，生肖羊钱品种众多，不胜枚举。

在我国民间，新春时节向有“三阳开泰”的祝颂。按照《周易》的说法，正月为泰卦，三阳生于下。此时既是立春，又逢新年。冬去春来，阴消阳长，万物复苏，有“吉亨”之象，有好运即将降临之意。因此“三阳开泰”或“三阳交泰”便成为古往今来人们岁首用来互相祝福的吉利之辞。如《宋史·乐志》：“三阳开泰，日新惟良。” 用于岁首祝福时，人们也常用“三羊”来代替“三阳”，把“三阳开泰”写成“三羊开泰”，乃取其谐音而已。存世有一种压胜钱，钱面有两立一卧三只山羊的图案。由于“羊”同“阳”谐音，即以三只羊象征“三阳”，寓意羊年“喜洋洋”、吉祥如意、国泰民安，表达了人们对新春吉祥的美好祈盼和渴望。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存世有一种“大吉羊”压胜钱(图10、11)，直径35毫米，背面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图案;正面是文字奇特的“大吉羊”三个大字。“大吉羊”也是取“大吉祥”之意，表达了人民对羊年大吉大利、吉祥如意的祝福和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