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而不彰的苏州古代女画家

苏州女子生长在太湖边，水灵毓秀，心灵手巧，才华横溢，善于美化生活，绘画似乎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是在以男性为主流的中国绘画艺术发展历史长河中，女画家的足迹往往隐而不彰。

最早在文献中记载的一位女画家是三国时代吴王的夫人。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卷三说：吴王赵夫人，丞相赵达之妹。善书画，巧妙无双。孙权尝叹：“蜀魏未平，思得善画者图山川地形。”夫人乃进所写江湖九州岛山岳之势。夫人又于方帛之上，绣作五岳列国地形。因此，吴王赵夫人被称为山水画的创造者，也是隋唐之前苏州女画家的代表。遗憾的是后世没有看到她所流传下来的作品。

五代起，苏州女画家的数量较前有了明显增多，而且已经能把绘画作为一种艺术表现手段。

约在宋光宗绍熙初前后在世的胡与可，号惠斋居士，平江人，是尚书胡晋臣之女、吴江尚书黄由之妻。她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吴人多相传她曾经因案几上凝尘，随意画梅一枝，题百字令其上。她画的梅、竹，已达到了较高的艺术水平。王毓贤在《绘事备考》里说“(胡与可)偶画梅竹小景俱极清雅，时人比之李易安，非其伦也……”胡与可传世画作有《折枝梅花图》、《折枝风竹图》、《石竹水仙图》各二幅;还有五幅《墨竹图》及《寒梅雪意图》等。

宋吴江人杨娃，世居平望里，流徙临安，生卒年不详。杨娃为杨懿之女，宁宗恭圣皇后妹，故人称杨妹子。有《题画诗》一卷。杨妹子天资聪颖，才华横溢，擅长绘画。她不但善画，而且会为人题画。绘画艺术得到时人称赞，《宋元以来画人姓氏录》载：“杨妹子，不知其名，写《赵清献公琴鹤图》，不特琴声入耳，而鹤舞之态得传，清献公之孤高，真在九皋上也”。

元代是个文化大融合时代。在男性士人钟情山水写意的同时，女画家基本沿袭了前代的发展势头，显出了她们的艺术光芒。

明清两代是古代女性绘画空前发展的时期。这些女画家主要集中在以江苏的苏州、南京，浙江的嘉兴、杭州等为中心的江浙地区。

明代女画家文俶(1569-1634年)，字端容，江苏苏州人。她是文征明的玄孙女。性聪颖，擅画花卉鱼虫，勾勒精细，鲜妍生动，信笔点染，皆能得性情。又能画苍松怪石，兼工仕女。传世作品有《萱石图》、《花鸟图》等。文俶在花卉画创作上始终孜孜不倦，她曾用4年时间，悉心描摹内府收藏的《本草纲目》中草药插图千余幅，并对照她婚后所居寒山中自然界的花草写生，绘有《寒山草木昆虫状》，图幅上千。在文俶的花草世界里，有大量的作品是反映与母性、生养有关的萱草、罂粟画，从中可见她作为一名封建社会中的女性，迫切地希翼为夫家生儿育女的心态。

明代女画家柳如是(1618-1664年)，本姓杨，名爱儿，字如是，号影怜、河东君，江苏吴江人。早年曾为南京名妓，后归“东林领袖”钱谦益为妾。她博考群籍，能书擅画，与黄媛介为诗、画密友。柳如是虽赋才情，但留存下的画作甚少。由《月堤烟柳图》卷跋文可知，这是一幅寄兴的写生山水图。画幅上有钱谦益跋：“寒食日偕河东君至山庄，于时细柳笼烟，小桃初放，月堤景物殊有意趣，河东君顾而乐之，遂索纸笔坐花信楼中图此寄兴”。

薛素素(1573—1620年)是位明代女书画家。江苏苏州人。名薛五。又字润娘，一作润卿，号雪素。寓居南京。山水、人物、草虫、兰竹皆擅，各具意态。尤工兰竹，下笔迅捷，兼擅白描大士、花卉、草虫。她的白描人物，精细传神，充分展现出明代吴门白描人物画的精妙之处，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清代女画家马荃(生卒年不详)，字江香，江苏常熟人。工花卉，妙得家法。其夫龚克和亦工书、画，偕游京师。夫亡归里，绸缠染翰，饮冰茹茶，而名益高，四方以缣素兼金求画者益聚。而琴川多贵游仕女，皆来求授指法。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作花卉草虫册十二页，乾隆四年(1739年)作琳池草虫扇。

清代女画家钱与龄(1763—1827年)，字九英，是吴江蒯嘉珍的妻子。工写生，酷似陈书笔意，又得从兄指授，艺日进。尤工画梅，其作画处曰仰南楼。卒年六十五。

古代女画家，书写着人类美术史的一大篇幅，艺术世界因为有了女画家的参与而更加绚烂、精彩。

□郑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