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时代推陈出新：红木书房家具的演变研究

图1明式夹头榫书案

图2明式带抽屉架格

图3民国时期的书房及其家具

张晨 陈于书

中国古代家具的历史源远流长，“席、床、榻”，是我国古代最早出现的坐具和卧具，也是最早的书房家具。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推动了人的生活方式的变革，人们的起居方式及住宅形式也随之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从而产生了各时期丰富多彩且极具特色的书房及红木书房家具。

书房及其家具的起源

书房的起源

关于书房的起源，最早见于文字记载的相关词汇有隋唐时期的书楼、草堂、别业等，多为文人给自己的居所起的别名，如辋川别业、江外草堂、庐山草堂等。从中，我们不难想象古人在自己的书楼、草堂、别业里诗书风雅的情景，其居所可看作是书房最早的雏形。

在历史的演变进程中，文人读书环境也不断演变，较早形成了专门从事琴棋书画的活动场所。这，我们可以从五代至宋元的绘画作品中窥见端倪。直至明清时期，在建筑、园林相关的资料中，我们已经可以找到书房的具体记录。最为人们熟知的是，康熙帝在紫禁城设的南书房和上书房等。

书房家具的起源与发展

汉代习惯席地而坐的生活方式，传经讲学时使用的坐榻，可以算是书房家具的雏形。东晋六朝时期，吉林辑安县高句丽的古墓壁画中描绘了一文士以半跏式的坐法坐于榻上，左手持木简、右手执笔书写的情景，这是目前寻找到的最早反映文士书写活动的图片。榻与案也是书房家具最经典的组合之一。

经历五代席地跪坐与垂足而坐并存的过渡时期，至宋代的高坐时期，就形成了带束腰的书桌，各式新型的杌凳、书架、桌案纷纷开始出现。

盛世时期的明清书房家具

中国传统的建筑空间，分为宫廷建筑、民居建筑和园林建筑。受封建礼制思想的影响，且很讲究尊卑有序、内外有别。宫廷的主要建筑严格地布置在中轴线上，分为前三殿、后三宫。明皇帝主要在乾清宫批阅奏折，在奉天殿上朝。自明初一改民居厅堂不得超过三间的制度后，民居建筑得以蓬勃发展，形成了厅堂、卧室、书房三个主要功能空间，书房主要布置在轴线的左右。

书房的功能及红木家具演变

古时的书房又称书斋，是读书的专用房间，也可进行琴棋书画等活动，通常是个人修身养性的活动场所，同时亦可会密友。从古至今，书房一直承载着吸纳传统文化遗训、承接历史社会文化知识、解读现实、著书立说的使命，是人类造就思想的渊源之处。

明清时期的文人士大夫非常注重追求自己的情趣和理想，因此，这一时期的书房十分讲究精致、典雅，呈现的是简洁质朴、风情有致。

明代的家具品种已相当完整，这时期的书房家具亦是丰富多彩。明代的书桌包括四平式书桌、有束腰书桌、夹头榫素书案(图1)和带雕饰牙板的画案四种。此外，明清还产生了文房专用或与之配套的家具系列，如架格(图2)、博古架等。

明清时期出现了大量珍贵硬木制作的书房家具。花梨木、紫檀在我国使用的历史虽可追溯到唐代甚至更早，但花梨木和紫檀的广泛使用则是在明清时期。同时，红木(在清代专指酸枝)在清中后期应用的十分广泛。除此之外，鸡翅木、铁力木等其他硬木的应用也非常多。因此，可以说明清时期是红木书房家具真正得以发展的顶峰。

红木书房家具的陈设

不同于厅堂的中规中矩，明清时期书房的陈设形式通常采用不对称的方式，在均和中寻求平衡。明清书房布置较为灵活、顺应自然，并主次分明、新颖多变，是住宅中形制变化最多的。

在明清时期的书房中，家具的摆放往往采用传统的基本形式：将书桌放在中间，橱、榻置于侧旁，同时将高大的书架、成排的书箱作为室内空间的隔断。明清书房的书桌常置于窗前迎光处，目的是为了方便取阅。但值得注意的是，明清书房家具陈设与现代陈设不同，几乎不见有书桌长边沿房子的四壁摆放的。明朝的屠本峻在《考槃余事》中提到：“斋，宜明净，不可太敞。明净则爽心神，敞则伤目力。”我们不难看出，古人认为书房太大，都会伤及“目力”，更何况是面窗而坐;另一方面书桌长边如若依墙而设，人则面墙而坐，这与明清文人崇尚雅致舒朗的追求不相吻合，故一般把短边抵住或靠近墙面。

中西合璧时期的近代书房家具

近代书房的形成

早在清乾隆年间，朗世宁就设计并监造了一系列的西式建筑。鸦片战争之后，越来越多的洋人在租界里按照自己的工作、生活等需求建造房子，“西式”建筑和“西式”家具也逐渐传入中国。随着西式建筑和家具的流行，中国传统的室内设计也发生了改变，不少建筑采用西式客厅、西式家具和西式装饰陈设。

中西合璧的民国书房家具

进入民国后，房屋居室向小型化发展，从单层向多层进化，从中式向洋式靠拢。由于生活方式的深刻变革，家具设计中书房空间成套家具的概念开始出现，并出现了写字台、转椅和专门适于站立摆放现代书籍的书架和书柜。此外，还出现了办公室、写字楼等用于文案工作的公共空间，以及与之配套的办公台、文件柜、书柜等新式家具。

这时的书房除了书写阅读外，还兼作会客的功能，所置家具除了书桌、书柜、转椅外，还往往设有一几两椅(或沙发)。此时，桌面面积与早期相较开始加大，更像台，因而书桌也发展成为“写字台”。同时在功能上，写字台增加了抽屉，有的还使用门，大大增加了其存储空间。受办公空间发展的影响，此时出现了一种高级别的可旋转、可升降坐面的靠背椅——转椅(图3)，也常用在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