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搭风--古典红木家具的另一道亮丽风景

清·黄花梨龙纹衣架

有人独爱素面家具，还追求通体材料统一，认为这样会如同出水芙蓉般天然去雕饰。其实，不同木质及不同材质的“混搭”在历史上就已出现，所谓渊源很深。在雍亲王题书堂深居图屏第十二幅的“烘炉观雪”之中，有一张架子床，它在结构上与明代架子床已不相同。在它的围子里，嵌上了黄杨木雕(当然，也有人说可能是鎏金铜饰件)。床的框架原本是黝黑的紫色，然而这金黄的镶嵌造成了色彩的强烈对比，非常漂亮。这是清式家具中很常见的增饰手法。

如今，我注意到市面上出现越来越多木质不统一的“混搭”家具，这也证明喜爱它们的人们越来越多。我们应该明白，这混搭不是为掺料降低成本，而是选用色彩独特的用材，使人能够获得材质美的艺术感受。我认为，用木头来混搭木头，比起用金属、瓷和石板更能贴近木性，而且触摸上去也是更亲切温暖。

我最爱的混搭是用瘿木来做桌面心、凳面心、靠背板和橱门板。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在上海虹桥地区见到的几个瘿木面心的案子，它让我的眼神不得不随着木材的纹路而细细旋转，然而它面积有限，所以这造成的效果华美而不过度。在南京一个朋友家见过用一个个六边形的瘿木块子拼出来的面板心，也很是好看。但是我认为这样拼出来的非常考验工匠的审美，因为后来也见过这样做的，拼接的缝太明显，杂乱了。

黄杨木的混搭也是许多人的心爱。有一些是常常出现在家具的角牙和束腰上的嵌条上。红木的色泽一般比较深邃凝重，然而黄杨木色浅，呈橙黄色，就会造成耐人寻味的明暗对比，两色相间，优美古朴，我很喜欢。清明代家具中的黄杨也会用作浅浮雕的戏曲人物或者民间故事，有的人物形象不一，屋宇楼台和树木飞鸟也惟妙惟肖。还见过以嵌木为主，而人物的脸部、手和少数地方嵌骨，特别细腻优美。这种骨木镶嵌是宁波地区的传统工艺。

总而言之，木头混搭，就要用和家具本色不同木材做嵌件，花纹方能明快讨巧，不失原本的大气。在王世襄《明式家具珍赏》里有楠木作地、嵌黄花梨的家具，让人过目不忘。